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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德生 第十八章 祷告的果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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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东的盐门进入宁波,沿着大街走,两旁都是古老的塔,过了一座石桥,便来到运河的对岸。循着一条小径往前走,便是日月潭,再过是一座宏伟巍峨的孔庙。」戴德生写信给英国的友人,报导宁波的景况:「继续沿着砌石的大街走,约有半哩之遥,便可以看到一个人在那里敲着一口大铜钟。当你走近,你会听到他正在邀请行人入内听道。走过天井,进入大客厅内,你便看见我们的聚会快要开始了。」

和祝恩赐父子回到宁波之后数周,戴德生搬到桥头街巴格尔所办的学校居住,学校下课后,礼堂便作教堂之用。

那年的冬天虽然不算极冷,但戴德生永不忘记他早上醒来,竟可在被褥上面的一层冰霜写上自己的名字。他记述说:「中国屋子顶上的瓦片,用来防雨还可以(如果瓦片还好的话),但用来挡雪则没有什么用了。冰霜从瓦缝和洞隙中钻进来。」

这个象裂仓般的顶楼,用木板间成四、五个小房间。戴德生把墙粉刷一新,又用纸张把所有的缝口尽可能遮盖起来。

巴格尔医生和外国商船签了合约,替商人和船员诊病,收入很不错。他也在盐门之外的河畔附近开始动士兴建医院。城里城外的人都听闻他的医术,许多病人慕名来求他医治。

戴德生帮助巴格尔医生发展医疗工作,而祝恩赐与英行教会的传教士高富(Frederick Gough译者按:用宁波话称作「岳牧师」)一起’常常在路旁的露天茶档向人布道,祝夫人和高夫人则时常一同探访当地的中国妇女。有时戴德生会参与祝、高两人的工作,同时学习宁波话。

祝恩赐一家在东门旺区租了一所房子,是美国长老会的物业。离开他的家往西走几条街,就是欧德丝女士的学校和住所。

欧德丝女士邀请祝恩赐夫妇和戴德生,在她的家作客晚膳。对于戴德生这个没有大差会支持,又有点自傲的青年,她实在不敢苟同,尤其令她震惊的,是他的一身中国服装和打扮,他甚至把头发留长,结成一条长辫子。但她不知道她其中一位助手戴雅二姑娘,竟然被这「荒唐」的青年吸引住,暗中希望得到他的青睐。

戴德生的朋友,就是那位丧妻的包尔腾,则和戴雅大姑娘宝丽娜谈得投契,不久之后宣告订婚。另一位传教土——四十岁的艾约瑟曾向玛莉亚求婚,但只逗得她吃笑不已,令到艾约瑟羞惭无地,再也不敢向她示爱了。有些人认为包尔腾追求成功,或可鼓励艾约瑟卷土重来。

在欧德丝女士的晚宴中,戴德生见到玛莉亚,他对她的描述如下:「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虽然眸子过于浅色!」他也注意到她的中国话在宁波的洋人中,可算是数一数二了〔最好的可能是当地一位年轻的政府官员夏罗拔(Robert Hart)〕;她在父亲临死前,把自己奉献到中国传道,为人诚恳。热心,其他人也认为她是个活泼。爽朗和聪慧的姑娘,有一头淡棕色的长发,身裁苗条。她也有很好的家庭背景:父亲年轻时,曾在剑桥大学的三一学院念法津, 1827年献身宣教,到马来亚的槟榔屿当传教士。

有一天,玛莉亚正在祝恩赐夫妇家中作客,戴德生也恰巧登门拜访。他刚刚把桥头街的房子清理、洗刷,身上的衣服肮脏不堪。

「你要预备迎见一位贵宾!」祝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她打了个眼色。

十九岁的玛莉亚感到很难为情。哪个维多利亚时代的淑女不是如此呢?

祝夫人如真想要「做媒」,可还有很多工作做哩!

戴德生有点丧气。纵使大多数在上海的传教士对他相当热情,但他发现由于自己未受按立为牧师,又未取得医学学位,故总受到不同的对待。受封的牧师常被洋人及华人教会请去讲道,但自己虽然打破了语言的隔膜,却很少受到邀请。欧德丝女士的轻视和厌恶,更是明显可见。有时他不禁想到:不如回英国念完医学课程,结婚后才再来中国吧!有时甚至想连宣教工作也完全放下。史伊莉的父亲不是说过吗?如果他在英国居往,他不会反对女儿和他的婚事。

在圣诞节里,他似乎忘记了这些烦恼。高富牧师夫妇举行了一个晚会,邀请宁波市的十五位英国传教士参加。晚餐有烧牛肉,餐后有梅子布丁蛋糕,真是美味极了。高富家中有一座很好的钢琴,他邀请宝丽娜和玛莉亚姊妹高歌娱宾。她俩歌声悦耳,令戴德生听得如痴如醉。但也令他想起那个被偷掉的手风琴!

「美国的传教士都有风琴……它是很美妙的乐器。」在戴德生第二天写给母亲的信中,他请她打听一下是否可以在英国觅得一具价钱在十二至十五镑左右的,买下来寄给他。或许他想到将来可以和妻于共谱琴瑟之章吧!当天,祝恩赐夫人带着玛莉亚探访不同的中国家庭,回家用茶时,戴德生也在坐。然后,由他送玛莉亚回学校,玛莉亚心下暗喜。

对戴德生来说,祝恩赐夫妇好比他的兄嫂,感情甚笃。所以,戴德生把回国的念头告知他们,令他们大感诧异。

祝夫人说:「我知道什么可以使你安顿下来——就是一位好妻子!我会促成你和玛莉亚的好事!」

「那真好,」戴德生应道:「不过中国传道会所发的薪金,我一个人用也捉襟见肘,入不敷支!」

「你的需要主必会供给,」祝夫人提高嗓子道:「你的需要愈大,你的供应也就愈多!」

从这时起,戴德生为玛莉亚祷告,求主引导两人的感情发展。

此时,他和祝恩赐听到伦敦中国传道会的经济陷入困境,靠赖借贷维持,两人都感到很沮丧。戴德生记述道:「对我来说,神的教训是清楚不过:『不要欠人的债。』借贷是和圣经的话相矛盾,好象承认神保留了一些好东西不给我们,所以要自己去争取他没有赐给我们的东西。」

宝丽娜和玛莉亚的母亲是在1846年去世,她死后姊妹两人便离开槟城。她们的后父包森(Bausum)后来续弦,但过了数年也相继去世。包森夫人在槟城继续亡夫的工作,直至宁波的欧德丝女士来信,邀请包森夫人到宁波帮她料理学校事务。欧德丝女士的本意,是希望包森夫人以后能接替校长之职。她在1856年10月抵达宁波。

玛莉亚觉得包森夫人慈祥而聪慧。1857年1月,玛莉亚把艾约瑟向她求婚的事告知包森夫人。包夫人板着脸对她说:「淑女是不会令君子难堪。他不该因为爱你而遭受嘲弄,或因仰慕你而受到轻视。你不应该没有经过祷告,便轻率地决定要拒绝他或接受他」

「我从未想过接受他,」玛莉亚答道。她向包森夫人诉说自己对戴德生的感情。

但包森夫人说:「我一点也看不出戴先生对你有意思。」

玛莉亚的石榴裙下,不乏追求者。宁波英国领事馆新来的翻译官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名字是夏罗拔(Robert Hart),是位年轻有力的单身汉。

夏罗拔的工作极为忙碌,但他还是抽空约会这位能讲流利中国话的英国姑娘。他终于在1857年初向玛莉亚求婚,但玛莉亚照样拒绝了他,因她的心已早有所属。

这个时候,战火弥漫,中英两国又要爆发另一场战争。冲突的起因不过是一件胡涂事——在1856年10月发生的亚罗事件。

「亚罗号」是一艘中国船,在香港注册。凡香港注册的船都可悬挂英国旗,避免海关人员及中国禁烟官吏的检查。但广洲的中国官员竟在10月 8日登上「亚罗号」,搜出走私的鸦片烟,官吏于是把船上悬挂的英国旗扯下,并带走船上人员。

英国领事向两国总督提出抗议,要求立刻释放船员和重新挂上英国旗帜,但为总督所拒绝。英国驻香港的总督包宁爵土(John Bowring)宣布,如果中国政府不在二十四小时内释放所扣押的人,并且道歉,保证以后不再发生同样事情,英国炮舰将炮轰广洲。由于中国政府全无动静,英舰到了时间便真的发动攻击。

事实上,英国当局犯了一个错误:「亚罗号」的注册牌照已经过期,按理是无权悬挂英国旗号的。中国官员的行动,以及总督拒绝道歉,都是依法办事。

可是,整个事件由法理冲突变成体面之争。英国人更希望借此使中国进一步开放门户,让他们在北京设立使馆。

英国海军舰队在薛摩上将(Admiral Seynour)率领之下,攻破广州,占领总督衙门,导致仇英反外的情绪更加高涨。两国总督贴出告示,悬赏捉拿和杀害洋人。一时间,在华洋人均风声鹤喉,性命受到很大的威胁。

本来宁波一地的中国人,跟外国人关系颇佳。但来自外省的官员,很少和洋人来往,遑论保护他们了;而宁波的广东人也为数不少,当广东的消息传来,气氛便顿形紧张。虽然外国传教士(包括戴德生)大多斥责英国政府用武的行为,但在华人眼中,又怎能分辨外国商人、军队和教士之间的关系?

1857年1月初,宁波的广东人密谋歼灭居住在当地的外国人。他们探悉许多洋人——包括领事、商人和教土——每个礼拜日晚都会在英行教会陆赐牧师(Rev.William Russell)的家里聚会和崇拜。

这些广东人计划包围陆赐牧师的住宅,然后屠杀所有洋鬼子。在同一时间内,他们也攻击城内其他洋人。他们把这个计划呈报道台(即城中最高的长官),征求他的同意。
幸而同谋之中有一个人,他的朋友在一位传教士家中为仆,为了朋友的安全,他极力劝他辞职,并把计划向他泄露了。这个仆人立刻通知他的雇主,然后赶紧通知其他传教士。他们立即齐集祈祷,寻求主的带领和保护在他们祈祷的时候,一位官位较低的官员正和道台商议。

他说:「大人,任由他们杀戮宁波的洋人,是极其愚蠢的事,万一他们成功了,其他口岸的洋人定会引军报复,把整个城市铲为平地。」

「如果他们真的为此引军,」道台答道:「我会否认一切,说自己全不知情。这样,他们只会怀恨广东人,向他们进行报复,歼灭他们。此所谓一石二鸟之计,可以消灭洋人和老广。」

「否认知情和推卸责任是没有用的。」那官员说:「事实上,我有理由相信洋人已经知道这个计划和其中详情,他们可能已早有准备。」

道台答应收回承命,并派人阻止广东帮发动攻击。

在不远处,传教士结束祈祷会后,各自回家,并不知道他们的祷告已蒙应允,得以逃过一场灾难。

在仇外情绪高涨下,宁波的洋人还是时刻生活在危机中,有些外国商人和教士在他们的住宅四围设置武装警卫,也有计划让妇孺先行撤退到上海。欧德丝女士建议戴雅两姊妹和其他妇女先走,自己则和包森夫人留下来。但宝丽娜和玛莉亚都决定追随她们。至于祝恩赐和戴德生,因为没有不能抽身的理由,所以他们两人便负责带领妇孺到上海去,而且安顿他们,看来他俩会离开宁波一段颇长的日子。

玛莉亚往码头送行。两艘轮船泊在岸边。「浪花号」船上是两个美国家庭的成员,而「日本号」船上则有丁韪良夫妇、祝恩赐夫妇和他们的孩子、高富夫人和孩子,以及戴德生。那时,戴德生抱着高富家的婴儿,坐在甲板一张椅子上。

玛莉亚站在码头上挥手,目送「日本号」渐渐远去。戴德生手抱着婴儿,也凝望着她的情影渐渐迷糊。他在笔记中说:「照顾那个小宝贝,可助我掩藏与玛莉亚分手时心中的惆怅。」
玛莉亚在写给她英国一位兄长的信中说:「戴德生先生本想留下来,但因为朋友托付他照顾家小,便去了上海。在他临行之前,我有一点理由相信他可能对我有意,不过我还是不要那么乐观……」这次分手之后,两人都不知何时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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