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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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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鹏飞

清早起床,推开窗,将七色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迎进屋。向父母道声早安,带小狗出门溜个弯儿。吃过早点,从书架上随意抽出本童话,可以是和白马王子一起幸福生活了二百年的白雪公主,也可以是为了心中王子甘愿化为泡沫的美人鱼──
是的,我爱父母、爱朋友、爱我的宠物、爱一本书,甚至是爱一棵树、一朵花、一块糕点、一杯茶──但是我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亲朋好友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是调和著爱我的人长大的。他们是我生命的颜料,可能是绚丽的一抹红,也可能是温馨的一道蓝,可能是调和出我皮肤颜色的黄,也可能是衬托我一切色彩的白──
我爱我的父母,他们是我一岁抓周时手上系著的红丝线,是我长大后电话听筒里不停的唠叨,是我天凉时加上的那件厚厚棉衣。他们是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关注我所在的城市是否下雨的人;是无论我何时回家、都会拍著我鼓起的肚腩,问是否吃得好的人。我爱他们,因为一份血缘情,因为他们先爱了我。
我爱我的同学和朋友,因为他们同样是陪伴我一生的人。他们同尝我的酸甜苦辣,共享我的喜怒哀乐。他们是我读书时和我一起微笑的人,是我郁闷时陪我聊天散心的人。我少不更事时,他们和我一起偷过田里的豆角;我年少轻狂时,他们和我一起爬山看过日出。
我的祖国,我应该怎样称呼你呢?我曾因你辉煌的汉唐称奇骄傲过,也曾因你屈辱的近代史捶胸顿足过。我没有登过昆仑山巅,也没有游过扬子江尾,但即便我足不出户,也是站、卧在属于你的黄色土地上。我对你的感情真真切切,因为我实在为你有过欢笑、流过眼泪。从出生起,你便是我血液里永不更变的成分。
两条豆豆
我有两条狗,名字都叫豆豆。
高考结束后,我从同学家牵来了我的第一条豆豆。豆豆当时只有一个多月大,有著乳黄色的毛发和温顺的性格,黑黑的眼眶,水汪汪的眼睛。姑妈说豆豆像我,一苹眼睛略大一些,一苹眼睛略微小些。直到后来我去外地读书,家里人聚在一处谈论豆豆,还会这样比较。
因为在外面读书,我和豆豆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但每次回家,豆豆都会跟著我。它听到我的脚步,便发出呢喃声;它在我喂它吃食时,舔我的小腿和手臂;我扔出去的骨头,它跳跃著用嘴叼住;我对它打一个手势,它就趴下或者站起。我帮妈妈一起为豆豆洗澡,在傍晚和清晨带它出去溜弯儿──
豆豆是我的心肝,是我的最爱!
后来豆豆丢了。我伤心了好久。爸爸找来了一条和豆豆特别像的黄毛狗,也给它起名叫豆豆。我试著接纳它,就像当初对待第一条豆豆一样。但原来的豆豆却一直记在我的心里。
就这样,我在爱与被爱的体验中,成长到了20岁。我积淀下许多爱的记忆,这些是我的幸福。只是这幸福里掺杂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就像因为长大而离开了父母,就像因为异地求学而告别了朋友,就像我与初恋情人分手,就像我再也找不回小狗豆豆。
我倔强地认为这就是幸福,有甜蜜的回忆,也有心酸的厮磨。而拥有的这些爱,却慢慢地成了我骄傲的资本。甚至在我决志信主时,我想的都是:“我过去就那么有爱心了,如今有了上帝的爱,我岂不是更加完美了吗?”
虚假舞台
过去常听“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自负地认为,即便所有的人都如此,我也一定是例外。可真当父亲小腿骨折时,我却没有持久的担心和关心。甚至,我还在考虑,应该拿捏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显露一份什么样的感情。
我陷入莫名的恐惧中。因为我发觉:我的人生就像一场虚假的舞台剧,我只是一位小丑似的演员。我自认为一切都是真实的,却发现其实一切都是虚谎,都是表演。我心里一直没有真正的爱,一点都没有。
我真的有爱心吗?如果真有,为什么我不为父亲担心,不为他祷告?我信主已有一年多,可从未和父母心平气和地分享过信仰。我向他们传福音只是意气用事,我只是试图去说服他们、改变他们、驾驭他们。我总是自私地盘算著,什么应该是他们为我准备的,却从来没有发自心底地说上一句:“我爱你!”
我真的有爱心吗?我的确在高兴的时候,抱过我的小狗豆豆,摸过它的头和肚子,理过它的毛发。可当我不高兴的时候怎么样呢?它撒欢一样跑过来舔我的小腿时,得到的却是我毫无缘由的飞起一脚。不是因为豆豆不乖、不听话,只是因为我当时心情不好。
我真的有爱心吗?为什么我声称渴慕爱情,却又没有善待我的初恋女友?我从来没有想过,爱情是要担负责任的,从来没有考虑过,爱一个人是需要付出的。我只是想证明,我可以吸引女生,只是想证明,我是一个有魅力的男生而已。如果我真的知道爱,为什么开始海誓山盟般的爱,最终却反目成仇?
我真的有爱心吗?姥姥的邻居里,有一个腿有残疾且略有智障的小男孩,我可伶他、给他糖块时,曾经自认多么地善良、富有爱心。可当他没有像正常孩子一样做出回应时,我却丧心病狂般地抽打、辱骂过他。甚至很长时间,我都没意识到这是件可怕的事情,反而认为是那个小孩儿不识好歹。
我真的有爱心吗?身边有同学曾经受过伤害却又执著追求真理,我把他们带到教会,便认为是爱了,却对他们的生命不闻不问。因为我不喜欢他们敏感的心,不喜欢他们的相貌,不喜欢他们的谈吐。我与身边的人在一起时,始终是表面热情,内心深处却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我真的有爱心吗?我爱国不过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我狂热地骂过美帝,恨过小日本,喊过解放台湾。美国遭受“九一一”恐怖袭击时,我拍手叫过好。却没有想过,假如我的亲人也在现场,是否还会如此幸灾乐祸?我的爱国行为和二战时的德国兵、效忠天皇的日本兵、文革时的红卫兵,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连父母都不真爱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知道爱?一个连宠物都不能恒久善待的人,又有什么值得骄傲?一个连邻人同学都不体恤的人,凭什么说自己热爱祖国?一个连戕害生命之事都无动于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得到了生命的真谛?

我学会了
但即便是我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心里“没有爱”,却依然没有勇气面对自身的问题。我时而生活在“我当怎么做”的惶恐之中,又时而生活在“上帝不会介意”的自欺之中。
2005年国庆节前的一个晚上,我在学校的水房里清洗脏衣服。水房的墙壁上有面镜子,对影自顾,那些问题突然再一次闯进我的心里。我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不是常常向别人讲神就是爱吗?主耶稣不是教导了我们爱的真谛吗?我怎么却一点爱都没有呢?”我开始不住地祷告祈求,“父神,我怎么了?主啊,你来帮帮我吧──”越祷告就越觉得扎心,一时间竟已泪流满面。
当晚,我为那些过去我伤害过的人祷告,祈求主医治他们。我恳求主赦免我的罪。我为父亲骨折的小腿祷告,为父母可以早日认识主耶稣祷告,也祷告祈求自己心中有爱。
我听到了圣灵对我说:“你的心里本没有爱,但住在你心里的耶稣基督有爱,你便有了爱。”是的,我本没有爱,但住在我心里的耶稣基督有爱,我便有了爱!
自从这晚以后,神的恩典就如同水一样倾倒下来。我时常感觉自己幸福地活在神的恩典之中。比如,国庆长假将结束,我要返校的那天早上,母亲竟然和我一起做了决志祷告。而此前,她一直反对我的信仰。
又如,回到教会,我发觉自己完全接纳了过去不喜欢的两个弟兄。我们拥抱彼此,我为过去向他们道歉,说:“我没有爱,但住在我心里的耶稣基督爱你,于是我也学会了爱。”而他们也都原谅了我,并且接纳我。学校里甚至有陌生人主动找我,让我带他们去教会。而且其中不少人很快接受了耶稣基督。过去没有爱的我,也曾凭血气流泪撒种,而如今神的爱和恩典,让我品尝到欢呼收割的喜乐。
“亲爱的弟兄啊,我们应当彼此相爱,因为爱是从神来的。凡有爱心的,都是由神而生,并且认识神。没有爱心的,就不认识神,因为神就是爱──亲爱的弟兄啊,神既是这样爱我们,我们也当彼此相爱。”(《约翰一书》4:7-8、11)
我愿意接受这份来自上帝的爱,并且将这爱传递出去。
来源: 海外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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